第11章 深海人鱼
他们居然抓到了人鱼？！
艾德文似乎看出来谈枝眼里的难以置信，他笑着摇头，即使眼底挂着深深的黑眼圈，整个人看上去丝毫没有困倦的模样，他带着谈枝走下台阶，停在一扇门前说道：“要说起来，我也有些不相信。”
“这太顺利了。”他按下大门的开关，眼前的玻璃门同时往左右两边打开，艾德文首先抬起腿往里走去，此时宽敞的大厅中聚集着一群人，他们纷纷围在大厅中央巨大的水族箱前，随着艾德文的声音传来，人们自觉地为他俩让开了一条路。
眼前的水族箱至少有三十米高，除了一片深蓝色的海水之外谈枝看不见任何东西，一旁的艾德文仰起头，自言自语般说道：“那可是个大家伙，把他打捞起来的过程不太容易，损失了我们几名水手。”
“但我想告诉他们，他们的牺牲是值得的。”
谈枝侧头看向他，艾德文脸上扬起压抑不住的笑，贪婪地望着眼前的水族箱，眼睛里透露出来的全是野心。
“艾德文先生！我怎么没看见人鱼在哪里？”这时候西蒙跳出来，皱着眉头问。
艾德文这才低头，揉了揉西蒙的脑袋，指着一个方向说：“它在那里，看见了吗？”
谈枝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，在水族箱的角落里，确实存在着一团不太起眼的黑影。
“它为什么不出来？”西蒙整个人都趴在了玻璃上，两只手拢在脑袋边，眯着眼睛盯着人鱼的方向看。
“或许是你吓到了它，西蒙小姐。”
一个穿着白色衬衣的男人走过来，一只手抱在胸前，另一只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，谈枝这才发现，这是这艘船上的第二个中国人。
之前西蒙口中的人就是他？
“宋觉！”西蒙气愤地跺脚，两只手抓紧了自己漂亮的裙子，“你这样很无礼！”
她噘着嘴从水族箱前走开，回到自己的管家身边，路过宋觉之前还狠狠地瞪了他一眼，宋觉无奈地耸了下肩膀，目光却落在了谈枝身上。
“玩家？”不知什么时候，宋觉悄悄移到了谈枝身边。
谈枝挑了下眉侧身，后者抬头打量着水族箱，一副并没有注意到他的模样。
“我认识你，你的上一个副本，是疯人院吧。”
随后，谈枝又听到他低声来了这么一句。
“嗯。”谈枝点头，“你……？”
“和你一样，玩家。”宋觉冲他眨眨眼，接着他微微弯腰，凑到谈枝面前，两人的距离骤然缩短，对方藏在眼镜片下的那双眼睛竟是灰色的，他上下打量着谈枝，嘴角轻轻勾起，笑道，“你长得很漂亮。”
谈枝习惯性往后退了一步，睫毛轻颤，想了想最后移开了视线。
“作为新人你很冷静。”宋觉直起身子，两只手插入裤子口袋里，“甚至有一些……可怕。”
他的语气里仍然带着笑意。
虽然这人并没有使用褒义词，但谈枝还是当做是在夸他:“谢谢。”
“嘘，别说话。”
“人鱼要出来了。”
突然，艾德文竖起一根手指立在嘴前，示意安静下来，嘈杂的人群默契地闭上了嘴，顺便屏住了呼吸一般紧紧盯着眼前的水族箱。
水族箱里的那团黑影正在缓缓靠近，逐渐变大，像是推开了一层浓郁的蓝色烟雾，藏在里面的生物最终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。
那确实是一条人鱼。
但不如童话故事说的那般美好，它的头发像海藻一样杂乱，灰白色的皮肤，甚至能看见被皮肤包裹着的骨头，脑袋两边是透明的鱼鳍，脸颊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鳞片，它抬起自己长的不自然的双手，贴在玻璃上，尖锐的爪之间连接着白色的鱼蹼。
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。
西蒙捂着嘴，小声说道：“它长得可真难看。”
而艾德文不这么认为，他目不转睛地看着露出真面目的人鱼，心脏扑通地厉害，几乎是抖着嘴唇才能抑制住着喷薄而出的喜悦：“不……它很漂亮。”
“比尔，我怀疑艾德文先生的眼睛有问题。”西蒙抱怨道。
“看它的鱼尾。”艾德文说。
听到这句话，众人的目光才注意到，比起人鱼丑陋干瘪的上半身，它确实拥有一条极其好看的鱼尾，这种颜色十分罕见，以至于在深蓝色的海水中还能散发出一种奇特的光。
“我发誓。”艾德文吸了口气，“这绝对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尾巴。”
“美丽的小家伙。”
他走到人鱼面前，脸上的神色像是看到了自己的心爱之物，只是人鱼丝毫不理睬他，撇了艾德文一眼后，甩甩尾巴，朝谈枝的方向游了过去。
它把那张被海水泡皱了的脸贴近玻璃，与谈枝对视着，玻璃珠似的眼睛转了转，距离近的谈枝都能看见它的睫毛。
“离它远点儿，小家伙。”艾德文走来将谈枝拉远，“要知道，人鱼喜欢漂亮的东西。”
“它会爱上你的。”
谈枝皱眉，抬眼看着水族箱里的人鱼，那玩意儿的手还贴在玻璃上，上下划拉着似乎是在磨蹭谈枝刚才触碰过地地方。
一股莫名其妙的恶心感在胃里翻涌，谈枝眉头皱的更紧，厌恶地转过脑袋：“我不会让它爱上我。”
艾德文笑着捏他的肩膀：“好了谈枝，我想今晚就可以开始我们的实验。”
实验？
谈枝不解。
“哦，看来你是糊涂了。”艾德文遗憾地看着他，解释道，“别忘了我们是为了什么来的？人鱼泪！谈枝！我们要研究如何从人鱼的身体里提取出人鱼泪！”
谈枝想起了小时候听说过的传说。
好吧，看来外国佬也迷中国信。
“打起精神来孩子。”艾德文拍了拍他的脊背，“我们今晚有一场恶战，你最好现在回去养足精神，我们晚上见。”
说着，他推着谈枝往门口走，没有注意到后方的水族箱里，那条人鱼低着脑袋，在那个位置逗留许久，直到谈枝消失在门外，它才慢慢后退，藏进了深处。
外面的天气变了许多。
不如刚才那么好，天上开始堆积起了乌云，空气里夹杂着沉闷，一副立马就要下暴风雨的样子，平静的海面此时掀起了浪花，巨轮随着海浪摇曳，谈枝觉得自己脑袋里晕乎乎的，看起来是眩晕症又犯了。
他明明是不晕船的，难道是新副本特意加的设定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