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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3章 下药(二合一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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曹瑞的人一直暗地里盯着武宁王府的动静, 武宁王府戒备森严,里头是安插不进人的,只能在外头暗地里盯着, 等谢慈出来。

每回谢慈出门, 曹瑞的人便远远地跟在身后, 观察她平日里常去哪些地方,何时会去,一般会待多久, 都仔细记下,回去告诉曹瑞。

谢慈平日里的行踪与那些贵女们相差不远,无非是逛些女儿家爱买的玩意儿, 胭脂水粉铺、成衣铺、布庄、首饰铺子, 再就是茶楼、戏园子, 偶尔会去一趟一品居吃上一顿饭, 若遇良辰吉日, 也会去灵福寺上香求拜。

谢慈约莫三五日会出一次门, 每回出门时, 总要带上伺候的丫鬟婆子二十来人, 若想要动手,须得先将这些人都支开。

而除此以外,若要下药, 药得掺在吃食或者茶水里,才能神不知, 鬼不觉,不被发现。倘若能成功下药, 如何将人避开耳目带走亦是个问题。带走之后, 还得寻个安静的地方, 好办快活事,这地方不能热闹,叫人发现端倪,最好是偏僻幽静,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。纵然她那些丫鬟婆子们发现人不见了,去报官,待找过来也为时已晚。

每一条,都得仔细筹划。

曹瑞为此颇伤脑筋,对着谢慈素日的行踪苦恼了三五日,才想出来了这么一个计划。

六月初一,盛安城天气已经热起来,日头毒辣辣地挂在头顶,谢慈坐在朱漆蓝帷的马车上,半阖着眸子,恹恹欲睡。她有些苦夏的毛病,一到夏日,精神头便要大打折扣,又要乘马车,便更萎靡不振。

初一十五,都是灵福寺香火最旺盛的时候。先帝时民不聊生,百姓生活水深火热,不知为何,便爱祈求神佛,因而从那时起,佛教便在大燕盛行,直到今日。

今日来上香的不止普通百姓,也有好些世家贵族,因而谢慈那华贵的马车在其中也不算太招摇。马车随着车流一道停在灵福寺山脚下,这里已经停着不少马车。

待马车停稳,兰时唤了声谢慈,谢慈睁眼,总觉得胸口发闷,搭着兰时的手下马车。

两个有力气的婆子撑起一柄大伞,伞上以彩墨作画,勾勒出一幅夏日戏莲图,将谢慈笼罩在伞下的阴凉处,不让她晒到丁点太阳。

可要给她留出这么多空间,势必要将旁边人的空间挤压,因而有人抱怨起来:“谁家排场这么大?”

有人小声回答:“她可是盛安城第一美人,当今武宁王的妹妹。”

那人朝伞下瞧去,果真是朱唇玉面,灿若芙蓉,又听得是武宁王的妹妹,便不再言语。

他们的对话早已飘进谢慈耳朵,过了这么久,谢慈对这些议论倒没那么在意。她自伞下抬头,水眸微掀,望向灵福寺的方向。

数百级台阶蜿蜒而上,曲折隐没在山中,香客们热情并未因这路途而消退,在他们看来,这是虔诚的态度。香客们人头攒动,将小径填满,谢慈收回视线,微提裙角,迈步而上台阶。

她今日来,并非是为了简单的上香。

六月初七,是玉章长公主已逝驸马谢临的忌日。

从前谢慈还是萧清漪的女儿时,萧清漪与她说过许多谢临的事情,她听在耳中,敬佩自己的父亲是这样一个玉树临风的人。每年他忌日,谢慈总是要来灵福寺为他供一盏灯的,再请大师做场法事。今年也不例外。

虽说如今谢临不再是她的父亲,但无论如何,谢临还是谢无度的父亲,而谢无度,现下还是她的亲人。

不远处,藏在马车中的曹瑞与萧羽风都有些看痴了,直至谢慈的身影消失在人潮之间,才缓缓回神。

曹瑞笑道:“殿下,一切臣都已经安排妥当了。殿下只需要耐心等待。”

萧羽风心里那股邪火又升

起来,恨不得立刻发泄出来,对曹瑞颇为赞赏:“这件事你办得不错,待事成之后,本殿下重重有赏。”

曹瑞奸笑了下,小声道:“能为殿下办事,自是臣的荣幸。臣也不要什么赏赐,只求殿下……事成之后,能叫臣也尝一尝那谢慈的滋味。”

萧羽风眸色变了变,了然于心:“你小子……也是,她一向高傲跋扈,几次三番下本殿下的面子,本殿下倒要瞧瞧,待会儿她还能不能傲得起来?”

萧羽风说着,手中拳头攥紧,眸底闪过一丝邪恶。

谢慈身侧两个婆子撑伞,又有兰时等人伺候,一人便将台阶占去四分之三,剩下那点位置也不好过人。她这么大的排场,加之坊间传闻她脾气不好,难以伺候,前后之人都不敢离得太近。

谢慈自认为脾气是不大好,但也远没有传闻得那般不堪。有一回,她曾去茶楼喝茶,听得人议论自己,是几个外地人,说她生似母夜叉。谢慈气得掀了人家的桌子,叫人家好好看看,她漂亮美貌,哪里像夜叉那般丑陋?

可那几个外地人吓得直哆嗦,后来,关于她的传闻便更为喧嚣。

再之后,她便懒得解释这些,随他们如何说吧,世人所说,与真实并不相同。就譬如说,坊间传闻总说谢无度如何阴毒狠辣,谢慈也认为并非实情。更何况,她也从不认为自己脾气差是什么大缺点。

数百级台阶走上来,谢慈额头沁出一层薄汗,兰时拿出雪帕,替她擦去。两个婆子收了伞,在灵福寺门外候着。

谢慈领着四五个丫鬟,跨进灵福寺的门槛。

今日香客众多,颇有些走不动路,谢慈穿过前头的人群,由小沙弥领着前往后头的佛殿。

灵福寺是盛安城最具名气的佛寺,因它所求最为灵验,大师最多。以往长公主府为谢临做法事,一向是找的渡厄大师,这回谢慈来,仍要找渡厄大师。

小沙弥念了句佛号:“女施主,师父正在见客,还请女施主稍等片刻。”

谢慈颔首,与兰时静静站候。

约莫一刻钟后,房门打开,渡厄大师从里面出来。谢慈面露喜色,往前一步,随后面色僵住。

从渡厄大师的禅房中走出的,正是萧清漪与谢迎幸二人。

六目相对,一时静可闻针。

萧清漪今日带谢迎幸来给谢临供盏佛灯,祈求他来世幸福,这是幸儿回到她身边之后,第一次为他父亲祭祀祷告,萧清漪十分重视。

没想到会在这儿遇上谢慈。

谢慈猜得到萧清漪会来,但没想到会撞个正着。她抿唇,别过眼,没行礼,也没说话。

反而是谢迎幸率先开了口:“慈姐姐也是来给父亲供灯的么?”

闻言,萧清漪脸色变了变,语气不善:“什么父亲?你父亲只有一个女儿。”

这话听着是在教训谢迎幸,然则更不留情面的,是谢慈。骂她痴心妄想,高攀。

萧清漪身后的谢迎幸看着谢慈,露出些得意的神色,似乎在说:看,我们才是一家人。

谢慈心口像堵了块石头,闷闷沉重,她莞尔笑道:“他还有一个儿子,我替他的儿子,来给他供一盏佛灯。天经地义。”

她直愣愣盯着萧清漪,谢迎幸有时候很佩服谢慈的勇气,她如今是一介布衣,冲撞长公主可是过错,便不怕长公主万一翻脸降罪么?她就这么有底气?

她这底气,便是凭谢无度?谢迎幸低眸,有些妒忌,也有些恼恨。

凭什么谢慈可以这样任性妄为,也能得到那么多爱?可她却得这样小心翼翼讨好着所有人,做个端庄知礼的人。

她想着,听见萧清漪脸色难看道:“谢慈,你如今是什么身份?敢与我顶嘴?我随时可以处置你。”

谢迎幸勾唇,再次看向谢慈。

现下她还能坦然自若么?

谢慈自然还是那样长身玉立地站着,目光甚至有些讽刺的意味,“长公主身份尊贵,若想处置我,那便处置吧。只是我记得,阿兄说过,我是他的人,只有他能处置我。”

萧清漪脸色一沉再沉,想起当日谢无度不惜动刀剑,也要为谢慈出头。她面露愠色,狠狠瞪了谢慈一眼,嘲弄道:“你以为他当真是你的靠山?谢慈,看在我们母女一场的份上,我还是提醒你一句,靠魔鬼太近,小心被魔鬼吞噬。”

“幸儿,咱们走,不要与不相干的人浪费时间。”

“是,阿娘。”

目送萧清漪母女二人离开,谢慈咬着下唇,愤恨不平。

她略提高了些音量,对萧清漪喊道:“长公主殿下,虎毒尚不食子,对自己的儿子口出恶言,冷漠对待的人,才比魔鬼更可怕。”

萧清漪的背影顿了顿,随后步子更快,与谢迎幸的背影消失在禅房的门廊之下。

谢慈收回视线,胸口剧烈起伏着,为谢无度不平。不论是从前还是现在,她从没有在萧清漪对待谢无度的态度上,感觉到她一丝丝的爱。

小时候,她稍微摔一跤,萧清漪都要抱着她哄半天,可有一回谢无度在骑射场上摔断了腿,萧清漪都是冷漠地叫人送些补品去,甚至一次都没亲自去看过他。

谢慈深呼吸,让自己冷静下来。渡厄大师的禅房内,有一弟子出来,朝谢慈微微躬身,请她进去:“女施主,请吧。”

渡厄大师认识谢慈,也认识萧清漪,出家人虽不问红尘俗事,但他阅历丰富,加上外面的风言风语,已然猜到七七八八。

谢慈进来时,情绪尚未完全平复,扯出个礼貌的笑容对渡厄大师行了礼。

渡厄大师道:“施主今年还是同从前一般么?”

谢慈嗯了声,“多谢大师。”

渡厄大师看着谢慈,不由多劝了一句:“施主,其实人与人之间的缘分,不可强求。即便是父母与子女之间,亦是如此。”

谢慈垂下眼,道理她都明白,只是……很多时候,明白是一回事,可看开却是另一回事。

“多谢大师宽慰。”

禅房之外的暗处,曹瑞与萧羽风一路混在人群之中,跟着谢慈。

方才谢慈与玉章长公主那番话,他们也都听得清楚,不由感慨,这曾经亲亲爱爱的一对母女,今日也能这般恶语相向。不过也可放心,那玉章长公主已经不再宠爱谢慈,他们的底气便多了一分。

萧羽风看向谢慈方才进去的禅房门外,问曹瑞:“本殿下已经迫不及待了,你的计划何时能开始?”

曹瑞摸了摸下巴,阴险笑道:“殿下别着急,快了。”

与渡厄大师谈完供佛灯与做法事的事宜,谢慈又去了一趟佛祖跟前,既然已经来了灵福寺,倘若不给佛祖叩首上香,未免太没诚意。

谢慈深呼吸,双手合十,虔诚面向佛祖,闭眼之前,又看见那只签筒。那只下下签的阴影实在太大,谢慈这回不敢再随意求签。

一支下下签,她失去了阿娘。再来一支下下签,她怕她连谢无度都要失去。

她在这世上,珍重之事本也只有两样。

如今,只剩下一样了。

有些事或许是迷信,但信什么,都只求个心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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