78郭嘉轻轻用嘴嘟了一下
7.
广陵王不得不赞叹,郭嘉真是光逮着她一个人薅。
单是为了结清花楼欠债就已多次,私下还给她的绣衣楼卖着情报。
现如今懒洋洋地躺她怀中,枕着她软腹,冲她脸上吐烟,还笑意吟吟看她奈纵容。
“袁氏心思昭然若揭,殿下何不好好利用呢?”
广陵王低头在他脸上寻找,见他媚眼如丝,话语却凉薄,不见任何波动情绪。
多少有些酸涩,可被他牵着小指勾住,玉白的指尖轻轻挠着她的手心,痒意直入心底,原先的话吞咽回肚。
“你如何确信袁太仆会心甘情愿,儿女情长在权势面前不值一提。”
郭嘉被她的话逗笑,笑得弓腰在她身上打颤,尔后翻覆支起上身,手臂撑在她腰侧,离她极近,呼出的热气携着浓郁酒味,歪着头让如瀑青丝缠在她身上。
他落眼灼烫她皮肤,眼尾带钩,轻佻地故意在她脸上喷洒气息,边说边靠近她。
“心头肉的话真是狠心薄情,可情之一字,有时可比千军万马还管用呢。”
郭嘉停住,唇瓣已经堪堪要吻在她唇上,两人鼻息纠缠,好似在接吻。
然后他似笑非笑着撤离,轻轻拂去旖旎,又枕回她腰腹上,慢悠悠地举起玉杆,吞云吐雾,只留她一人心潮澎湃,差点回不过神来。
广陵王敛眸,半晌,才低低嗯了一声。
已是默认他的话。
情之一字,有时比千军万马还管用。比如她就被情所缠,差点溺毙在他的温柔乡里。
隔日袁太仆就登府拜访,书房中的广陵王将毛笔搁置,久久望着画卷,才叹气。
神色淡漠的男人负手立在堂下,观赏着院中水池,眉眼如墨,透露着娴雅温柔的气质,似是察觉到什么,偏头回望,琥珀色的眸子撞上她的视线,唇角一勾冲她笑起。
如拨云见月,赏心悦目,满池荷色不比他青烟如雨一笑。
“袁太仆今日怎有空到我府上来了?”
广陵王放柔语气,免得惊扰了这般如画如墨的人。
“在下近日新制了一种安神香,上次殿下说公务繁多难以安眠,便想着带给殿下,也算是为殿下分些忧了。”
袁太仆浅笑着,语气温柔,将桌上的香奁捧在手中意交给自己。
面对此番好意,广陵王心中暗叹不愧是袁氏,知情知趣,从容地如春雨润人心魂,体贴入微。
“那就多谢袁太仆了。”
接过香奁,他手微微一顿,敛艳水光的眸望过来,很快纤睫忽闪。
“殿下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。”
广陵王手捧香奁,怔愣一笑绽开笑颜。
“袁基。”
两个字从她唇齿间吐出,此刻带着道不清的意味,却让温润儒雅的人唇角笑意加深,掩下眼中波光,清淡地应声。
广陵王让他稍等片刻,去将香奁收起。
刚转身离开入屋,就被斜里伸出的手拉扯过去,衣衫飘舞,发丝扫过她的脸,还未抬眼先闻其笑。
广陵王压低声音,差点丢奁拔剑,有些气恼他的冒然。
“你干什么?”
拉她入怀的人却不在意,缱卷地蹭着怀里的香软玉体,在她耳边喃喃笑语。
“今早醒来瞧不见心头肉,想你了,就来找了。”
“花楼的女孩子哪有心头肉香,胭脂俗粉,闻多了呛鼻。”
郭嘉自言自语,闭着眼像是瘾君子般嗅她发丝,舒服喟叹,活像欢好登顶般,直听得广陵王耳尖薄红,又因他的话心底烦躁。
“你怎么进来的?”
在气恼他前,更好奇他怎么进入府中。广陵王冷着神色,言辞直接。
郭嘉这才抬头睁眼,唇角弧度上扬,带着丝得意。
“这有何难?我说是你在花楼的男宠,来找你讨缠头的。”
一句话就让他说得如胶似漆,调风弄月,让她法斥责。
“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不凑巧,赶上袁氏公子也来找你了。心头肉可真是抢手,让人流连忘返呢。”
郭嘉轻薄的话语暧昧旖旎。
广陵王望着他双眼,柔情似水,情意却未达眼底,或许更多的是试探。
她绷着脸,冷声让他松手,郭嘉反而紧了手臂,将她的话理解成了另一番意思。
“别怕,他听不见的。”
呵气媚笑,浮光艳声,全然不在意她的冷淡薄情。
郭嘉做事一向随心所欲,他不在乎别人喜怒,只要自己开心,就算惹得广陵王气扇他巴掌,他都能笑出声来。
百禁忌四个字被他展现得淋漓尽致。
迷人的花香酒味处可避,夹杂着独属郭嘉的气息,逼得她处可逃,只能勉强仰头看他勾人的桃花眼,眼下的青灰又扎眼得她不喜。
“外间还有人。”
言下之意,是不管袁太仆听不听得见,她都不喜欢这种行为。
郭嘉伸手想要碰她的脸,广陵王偏头一躲被他打断话语,换来他轻浮的笑,柔意绵绵地开口。
“躲什么,昨晚不还很喜欢我这样吗?”
明明是温声轻语的调情话,却让广陵王浑身发冷,血液都凝固住般。
郭嘉根本不在乎被人发现两人的关系,昨夜还告诉她袁氏背地对广陵发难,今天又敢在袁太仆面前对她动手动脚。
好像她广陵王只是他手中的玩物,开心了哄一下,不开心了自生自灭,与他关。
“够了,郭嘉,要是不想被阿蝉丢出去就松开。”
广陵王冷着声音,几乎咬牙切齿地斥他。
见她如此,郭嘉才收手作罢,后退一步与她拉开距离,浓郁的醉人气息也在她鼻尖消散不少。
广陵王定了心神,越过他将香奁收好,略过他时低声让他离开,又回了外间。
被她丢在身后的郭嘉面上笑意淡去,探究般打量着她离开的背影,不知在想什么。
袁氏等广陵王回来,却闻到空气中一丝浅淡的香味,有些过于艳丽夺人,不似广陵王本身的清冷漠然。
他眼尾较长,看上去透露着狡黠,垂眼时便能遮掩住,反而露出一副人畜害的模样,此刻也掩下眸中精光,柔声叫她殿下。
广陵王两次都见他在赏荷,视线移到院外池中荷花。
“是喜欢这荷花吗?”
袁基随她视线落去,儒雅出声。
“在下曾见过这种荷花,莹光绕体,浅香拢身,”他抿唇,看向广陵王,“在下很喜欢。”
广陵王似所觉,刚要开口,一声短促笑声打断她,带丝讶异的低沉声音戏弄般传来。
“这不是袁氏长公子吗,没想到在广陵王府中会碰见呢。”
广陵王下意识看向袁基,袁基只是缓慢地转头,神色淡然不变,妥帖地对着来人露出笑容。
“原来是郭嘉先生。”
尔后才看向她,对着她莞尔一笑,似是在安抚她。
“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,打扰二位了。”
郭嘉温顺地说着,连往日的玩世不恭姿态都收了起来。
“是在下拜访得唐突,不知殿下还有别约。”
“袁公子真好,要不是已经入了他人幕僚,郭嘉也想投靠袁公子呢。”
郭嘉打趣道,看向广陵王时眼尾上挑,看好戏般等她反应。
广陵王撇过头避开他视线,不为所动,沿着之前的话题继续和袁基道。
“这荷花也是偶然在一处地方挖到的,若是袁基喜欢,可以带走几枝,我让下人去备水缸。”
袁基笑笑,摇了摇头。
“不必如此麻烦,在下只希望殿下能为我折取一支,就足够了。”
广陵王朝他笑应,这才看向郭嘉,道了招待不周,请其自便。
郭嘉笑着没说话,在她去折荷花后才悠悠点了烟杆,歪头若有若地瞥向旁边静立的袁氏。
袁基在广陵王远离后,脸上的笑意荡然存,晦暗不明地看向郭嘉。
半晌,微勾唇角,却淡漠哑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