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2章 心伤促失语
她还有好多好多话要对她说，她想抱着他，对他说，很爱很爱他……
秦川将一切都办理好，就一路跑了过来，将机票放到她手里，这是最近一班的，可是距离起飞还有两个半小时。
明明只有150分钟，可她却等的太过漫长，一颗心七上八下，焦灼不安，手机摔坏了，她没有办法跟许眠联系，也不知道他现在还好不好。
终于，广播声音响起提示登机，秦川看着她留下告别，就转身往前走，快到安检口的时候，有人唤她，她转身，就被秦川箍在了怀里，他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
“我一直在原地”
而后，沈尽晚就被推着走进了人流汹涌中。
跨过安检的时候，她又回头看了一眼，与秦川对上，只不过，她的眼中是感激，他的眼中是不舍，最后映入眼帘的是他微笑大方挥手的姿势。
三个小时的飞行，到达临茳市已经是晚上十一点，她已经一天没有进一粒米，喝一口水，下了飞机，联系了司机师傅就慌慌张张赶到了裕华医院。
她不知道陆时予住在哪个病房，写了一张纸条去询问护士，那位好心的护士告诉了她房间号。
越走近那间病房，她越恐惧不安，手指握着门把，迟迟不肯推门，经过一番心理挣扎，她还是打开了那扇门，一眼就看到了病床上那个熟悉的身影。
她不知道怎么会这样，几天前她还能感受到他温暖的怀抱和炙热的吻，现在他却了生气般躺在病床上，眼泪又开始不听话，啪嗒啪嗒落在了安静的病房里。
许眠隐约听到微弱的哭泣声，睁开眼睛就看到病床前站着一个人，走近借着床头细微的灯光，才看清是谁，可她总觉得沈尽晚有些不对劲。
她拉着沈尽晚往外走，走廊光线明亮，她也看清了沈尽晚的模样，长发缭乱，一身血迹，手腕遍布红痕。
“晚晚，你怎么了，你怎么会弄成这样？！”，即使许眠压着声音，可还是有些大。
沈尽晚只好跟她比划着，示意自己没事，可许眠听不懂，反而更加慌张。
“晚晚，你怎么不能说话了啊？”，声音带着焦急的哭腔。
许眠看着她在纸上写下一行字，
【我没事的眠眠，他呢，他怎么样了，医生怎么说？】
“医生已经给陆老师做了手术，只是他现在还在昏迷中，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醒过来”
沈尽晚走近那扇门，借着门上的透明玻璃，看向病床上的陆时予，眼神带着绝望的心疼，她真的好希望此刻躺在那里的人是她。
“晚晚，对不起，如果不是我，陆老师也不会这样”
沈尽晚转过身看着许眠，眸子里闪过疑惑。
许眠低着头，诉说着自己的歉意。
“晚晚，你走后，我下班回家的时候就看到，陆老师倚着门坐在外面，我不忍心看到你们这样痛苦，我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他了”
“可是听完这些话，他就受了刺激，淋了好久的雨，最后我跟季晨找到他的时候，他就已经躺在了冰凉的马路上，还吐了一身的血，晚晚，对不起，都是我的，都是我自作聪明，是我害了陆老师……”
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听完这些话的，身体蹲下来坐在了冰冷的地板上，将头埋进了臂窝里，她没有资格去怪罪许眠，因为罪魁祸首就是她，害他变成这样，全都是因为自己。
好像，她自以为是的离开并没有让他幸福，她了，她知道了
“可是上天啊，是我的，是我犯的罪孽，不该由他来承担啊，您瞎了眼，惩罚了人啊，为什么要让他来承受这一切啊……”
哭泣是最力的忏悔，她要守着他，要看到他醒过来，她要求得他的原谅。
她起身，握着许眠的手，给她轻轻擦着眼泪，似是在说，“这不是你的”
许眠看着她一身的血迹，也知道她最反感医院消毒水的味道，想着要带她回家收拾一番，可沈尽晚却拒绝了，她不走，她要在这里陪着他。
于是，她只好让她在这里等着，自己回家把干净衣服拿过来。
许眠临走前，看了一眼坐在了病房门口长椅上的沈尽晚，而那个角度刚好能透过窗户看到病房里的陆时予，她就那样那一直盯着那一个地方，眼神甚至有些呆滞。
想什么呢？想那些过去的他们。
脑海里，闪过一帧又一帧画面，全都是他和陆时予的那些年，他为她解围，带她去看海，对她笑，亲手为她擦去眼泪，温柔告诉她，在茳大等她……
一桩桩一件件，好像全都是小事，但她却记得很清楚。
那自己为他做过什么呢？好像，很少，少的几乎没有。
等她终于抱着期待可以向他更近一步的时候。
可是，一切全都破碎了，碎在了那一年的夕阳笼罩下的温暖天台。
那个时候的她，毫阅历，毫准备，不懂情爱，不为爱恨挂心，一头栽进属于她的命运里，抱着追求自由的决心憧憬着明亮透彻的未来，可却跌进了一个深渊，等她拍干身上的尘土，却对上了一双沉静深邃的眼睛。
从那一秒钟起，好像所有的一切都有迹可循，她爱上了一个人，第一次尝到了接近爱情的甘甜，也终于确定，漫漫长夜，她的心里只会有这一个人。
《恋爱的犀牛里有这样一段台词，“也有很多次我想要放弃了，但是它在我的身体里留下了疼痛的感觉，一想到它会永远在那儿隐隐作痛，一想到，以后我看待一切的目光都会因为那一点疼痛而变得了生气，我就怕了。爱他是我做过的最好的事情……”
时光流转，她终于明白，她要的自由其实从来都是陆时予。
爱上陆时予，是她做过最好的事情，也曾受过伤害，害怕暴露伤口，失去过活下去的希望，但一个他的拥抱一个吻又抚平所有，觉得遭受那些也没什么不好。
说过的慌，放出去的狠话，其实都是假的，她的爱是真的，眼泪也是真的。
“爱让悬崖变平地，生出森林，一整片的森林”
于是，贫瘠腐烂的土地上陡然开出一朵朵绚丽的玫瑰花，一扫之前所有的阴郁与灰暗。
于是，她不躲了，因为，她想张开双臂去拥抱这片森林，亲手采下最爱的玫瑰送给他。
许眠看着她安静待在那里的模样，有些担忧，但想着应该不会出什么事，决定快去快回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