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章 鸡毛蒜皮的琐碎

程虹带着林颜薇去附近的小学报名，林颜薇走在路上能看到操场的几棵柳树都发了芽。

几个家长带着孩子到报名处，老师们都在忙碌，程虹询问着老师报名的细节，老师说要分班考，当场小测。

林颜薇心里没底，她在家乡的时候没人管，经常逃课去上山摘果下田摸鱼，林奶奶不识字教不了她，林爷爷又没耐心教她，经常不及格，难得考七十分都会被夸奖。那时候电话不普及，她有次逃课一连逃了好几天，早上去，下午回，一天下大雨她去林奶奶种的草莓地里摘了好多草莓，忐忑地走了回家都没被骂，林奶奶对这方面一向是宠溺的，下午有小伙伴路过她家门口问这几天为什么没上学，林奶奶知道了也没说什么，还帮着打圆场，人家走后责怪林颜薇不读书也不会回家，还怕饿着林颜薇。

穿着时髦的老师拿了一张三年级的卷子给林颜薇做，一张卷子只答对了几道题，老师说资质太差不愿收，几个班的老师都不愿意收她，会拉低平均分。

程虹奈诉苦求情，老师们可怜天下父母心，破例答应了，也没让林颜薇留级，只不过外地户口要转学证和户口本才能报名，程虹一听连忙答应，出了校门又皱眉了。

回去跟林辉说了，林辉没说什么。林星星还没到读书的年龄，每天跟着他们进厂。为了让林颜薇读书，程虹奈给林颜薇的父亲打电话说了这事。

这天林颜薇的幺舅和林辉正喝酒，程虹几人围着折叠小桌在吃饭，她的诺基亚突然响了起来，她瞟了一眼屏幕，默不作声地开门出去接电话。

林颜薇察觉异常也紧跟过去，听着程虹对着那头说着什么。

“她来了，让她跟你们说”，程虹说着把手机递给了林颜薇。

“薇薇吗？我是奶奶呀！”

“嗯，奶奶”，林颜薇听着手机里日思夜想的声音，喉咙发紧，开始哽咽。

“你在那边过得好吗？都怪你爸爸让你跟我们分开”，林奶奶一边说着一边开始数落起了林军。

“挺好的，奶奶，我一切都好，我想你们了，你们都好吗？”，林颜薇尽量控制情绪不提在这的委屈，也不提那通怎么打也接不了的电话。

林奶奶说着日常，说着说着就哭了，泣不成声。

“喂，薇薇，我是幺叔，转学证和户口本复印件我会寄过来的，你要好好读书呀。”

“嗯，我知道”，林颜薇听着听着控制不住大声哭了起来，程虹在一边看着这幕变了脸色。

“别哭呀，薇薇，等读好书长大了，就能回来了，你哭得幺叔好心疼呀”，林盛安慰着林颜薇。

“嗯”，林颜薇抹了抹泪，可眼角怎么擦也擦不干。

程虹一把拿过了手机，“就这样吧，我们要吃饭了，挂了。”

“你别哭了薇薇，等会被你爸爸看见他又不高兴了”程虹帮林颜薇擦干眼泪，一边说。

林颜薇内心觉得讽刺，谁是她爸爸她又不是不知道，可她怕林辉啊，看到他就要发抖。

林颜薇收起了情绪推门进去，林辉看着她这个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，虽然不高兴，碍于程浩在场，没发脾气，还让林星星和林颜薇去买脾气，林颜薇没注意拿了多少钱，满脑子都是家人久违的声音，林星星买了啤酒还要退钱，林颜薇以为只有十块没让老板退，她恍惚了，林星星也没再开口。

回去林辉看着酒问钱呢，林星星一五一十地说了，林辉望着林颜薇说，“你是傻子吗？这点钱都算不清楚”，林颜薇一语不发，程虹圆着场，让两个孩子赶紧退了，林辉没好气地说，“你就惯着她吧，一点用都没有，平时看着小聪明挺多的”，程虹没再说话，打着眼色让林颜薇和林星星去退钱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