窥伺

明明身子被人严丝缝合抱紧，又是两心相悦，本该是顺理成章，喜结珠胎的好时候。可惜身份有别，命运阻碍，总是不能顺了人意。

“阿若哥哥...哈...沅儿这回不想喝药了...你不是说，啊——有法子来娶我，不用...不用我再等了吗...”

身子里那根物什微顿了顿，忽而又加急攻势，顶得他只会空张着嘴细细呻吟，再说不出怨怼之语。

罪魁祸首言语间还颇有些得意，“哈...沅儿这是急着想要嫁人，想怀孩子了？好啊，哥哥这就给你。”

交合处黏腻酸胀，忽而又有一股热流，湿黏黏、满当当涨潮似的盈满小腹。

承了雨露的小美人好一阵才魂魄归窍，恍惚间又听闻爱人在耳边呢喃轻语，“沅儿听话，这次我要外出寻一珍草入药，也不好说几时才能回来。我答应你，倘若这次成功，我必来娶你，三书六礼，喜宴红妆，我一样不会少你。”

春日和暖，此一言和着桃花清香散进风里，如梦似幻。

又仗着东风不言，花叶声，此一对情人眷侣再次对彼此诉尽了爱语，极尽缠绵，勉强着又入了福地一回，方才舍得各归其位。

殊不知这一切都叫阁楼上那痴痴傻傻的小戚少爷瞧去，虽看得不甚分明，却本能挑起些欲望。何况这位小少爷天生愚钝又颇为执着，认准一件事便再不肯放手。自有了阿沅这个年长两岁的贴身侍从，就再不愿那些婆子、奶妈跟着服侍，一门心思便拴在这双儿身上，除了父母亲外就只听他一人的话。虽是主仆却总维持着怪异的和谐。

戚家的老爷夫人不忍这一老来子伤心，也默认了二人如此相处，还总盘算着干脆就娶了这小双儿给孩子做个通房。

阿沅单纯，尚且不知背后事项，稍作整理便同人去取了药来哄人服用。

毕竟也是日夜相伴照料了快十年，都已当作弟弟的孩子，阿沅自然尽心尽力，更是早就习惯了此人偶尔意义不明的逡巡打量。心里还正做着嫁与心上人的美梦，不自觉便嘴角上扬，满面温柔。

这小主子不明白缘由，还咂巴着嘴嫌苦，末了又呆愣愣盯着人胸脯，含含糊糊道：“药是苦的，阿沅呢，阿沅会是甜的吗？”

面对傻孩子的奇怪言语，阿沅未做多想。又因着先前得了承诺，心情甚好，其余什么也再入不了耳，只是淡淡笑着，继续温和软语哄他喝药。不觉又使人看呆了去。

楼下有隐隐的推门送客声，他的爱人将与他短暂别离，等待他日重聚。

这时春光正好，他心里头亦是敞亮光明。

谁曾想他怀揣着美梦，等来的没有喜信，只有爱人落崖的死讯。

恰是盛夏之时，小少爷变着法央他与自己分桃而食。一瓣甜腻入口，竟惹得他头晕反胃，几欲呕空胃里吃食。

从此小少爷便命人砍了院里花树，只留下那棵镇宅老槐，留出一个清净角落。

阿沅也不知思及何处，此后多年再不肯嗅闻桃花，品食桃果。

总是物是人非，聚散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