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1章 该来的，总会来

夜里，月光透过木屋的天窗，洒在床上。罗毅像昨晚一样从背后抱着白鹭。

她说：“今晚要走的时候，告诉我。”语气里没有商量的余地。

他说：“不走。”

一夜好梦。

两人一觉睡到中午，罗毅收到一封邮件，点开是新的身份信息和机票，看了眼旁边悠悠要醒的人他把手机塞进裤兜，然后两人一同起身，一同洗漱。这一幕罗毅曾幻想过数次，今天突然就实现了，他们像寻常夫妻一样出门，逛街，吃饭，回家，说说话，做做家务。白天很快过去，他们爬着梯子坐在屋顶和夜幕星河之中。时不时地有萤火虫飞过来，白鹭伸手去抓，抓在手中两掌合十，掌心鼓起，看一会又放掉，再抓！再放掉！

“你说，这些萤火虫会不会嫌我烦？”白鹭问。

“不会，它们估计也聊着。”罗毅回答。

白鹭放走掌心的萤火虫，没有再抓，“那你呢？”她的眼睛亮得如星辰一般，鼓起勇气没等他回答又问，“如果也不会的话，明天能不能带我一起走？”

罗毅避开她的目光，“可是我没有理由和你父母交代，我也不想把你牵扯进来。我家代代单传，世代行医，所以我的命运从一出生就安排好了，这点没什么可抱怨的，因为看起来我过得比大多数人都好。我爸很优秀，做学生学得好，做老师教得好，做医生诊得好，别人都说穷则独善其身，达才兼济天下，他不是，甚至自己如履薄冰的时候也要帮别人，所以他总是很忙。我小时候很皮，喜欢结交一些狐朋狗友，都是我妈管我，他从来不问，长大了大家却又觉得我不论有点什么本事都是因为我有个好父亲。我妈很爱他，或者是崇拜??从不抱怨，他不论做什么她都支持，心甘情愿地为他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，当然她也爱我，有一次我放学遇到一个人要给我拍照片，让我拿回去给家长，她看到照片后吓得一礼拜没出门，拉着我在家什么也不做。我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，她不说我就自己查，后来在查这事的过程中我认识了乔一，他那时候受了很重的伤，我骗我妈说是学校里家境条件不好的朋友，在路上被混混打了，她信了，乔一被送到我爸的医馆才捡回条命，他养病的时候我偷偷去看他，他说他没有钱付诊金，我就让他教我格斗术，他很厉害，我学得也起劲儿。可有一天被我爸那个老古板发现了，非说学这个身上有戾气，我不听，他气得把乔一赶走了！那年我十四，他第一次管我，我当然不服，于是大吵一架。我和乔一还是会偷偷在外面见面，时间长了真就成了朋友。两年前我突然离开，就是因为他。”

罗毅唠唠叨叨想到哪就说到哪，竟解释了许多，白鹭安静听着，他说的每件事都是她没听过的。

他继续道：“那天我收到乔一的短信，他说幕后黑手又有动作了，就是当年派人跟踪我和我妈的人。”

白鹭想了想打断他：“可是你和叔叔阿姨都已经回国了，你们已经安全了啊！为什么还要回去？”

罗毅笑着揉了揉白鹭的头发，眼里有尽的忧伤，“哪里有那么容易的事情呢！你会把有价值的东西送给你的敌人吗？国家和国家之间也是这样，在他们眼里，我们不是想回家的普通人，而是一颗颗上了膛的子弹，一旦离开他们的掌控，就意味着有一天子弹会命中他们自己。我的能力也只够保护我自己，我们一家能平安回国，多亏了乔一。可他也有他的任务要完成，我得回去帮他保护更多的人，在M国掌握了任何行业尖端技术的人都是危险的，要么终身被控制，要么死在意外事故现场。”

“更、多、的、人??”白鹭一个字一个字重复一遍，“所以，乔一的身份不简单！对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