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1章 第 21 章
    也许有几分移情的作用在,连付长宁自己都不知道,她把对守宫的愧疚转移一小部分到了小掌柜身上。不,现在应该叫他守宫。
    “守宫,我是礼乐殿付长宁。如果是有关守宫的事情,你可以来寻我。”
    守宫又恢复那副沉默寡言模样。付长宁从他这里得不到任何回应。
    大概是一直紧绷的神经松懈了,腹中胃海翻涌的不适感卷土重来,一股冲劲儿裹挟着胃中酸水强硬涌到喉头。
    压了几次没压住,付长宁“呕”地一声吐了一地。
    “中午吃坏了东西,血腥味儿这么一激,吐了。”付长宁擦嘴的动作一顿,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她还特地解释一番,有此地无银三百两那味儿了吧。
    尤其是抬眼撞上守宫探究的视线后,她下意识眼神飘忽不敢直视。
    一个未成亲的女子怀了,腹中还是妖修的种。单是想到这种可能性,就令人感到脏。
    守宫下工后要么给守宫喂馒头,要么呆坐在原地发愣,愣得物我两忘。他照例发愣,付长宁的话压根就没仔细听,意外的是付长宁的反应。
    她有孕了。
    身上透出若隐若无的妖气,是妖修的种。
    但,跟他有关系吗?
    守宫移回视线。
    付长宁悬起的心落下,松了一口气,起身告辞。
    辅事的居所名为一夕海棠。
    天下人都知道辅事住在一夕海棠里,却鲜少有人去过一夕海棠,或者说没人敢去。
    拜访者众多,辅事只见能答得出他问题的人。
    “长宁,你怎么在这儿?”聂倾寒掀开竹帘,眉头皱起。他与辅事有要事商议,在一夕海棠待了很久。刚结束,就看到了付长宁。
    明知道付长宁与辅事没关系,但一想起那天付长宁说‘找辅事当道侣’,他就心生烦躁。
    付长宁也皱起眉头,怎么遇上聂倾寒了,晦气。
    语气称不上好,甚至有点儿冲撞,“来一夕海棠,自然是有事儿寻辅事。怎么,你能来,我就来不了。”
    “不是,我不是这个意思。”聂倾寒噎了一下。他伤了她,也难怪她说话夹枪带棍。
    有心与付长宁拉近关系,聂倾寒道,“辅事与我素有交情,你的问题,也许我能带到辅事面前。长宁,能告诉我你寻辅事所为何事吗?”
    那事哪儿能让聂倾寒知道!
    付长宁忙摆手,拒绝得十分果断利落,“不能,不可以,与你无关,你别多管闲事。”
    聂倾寒想了很多回答,无一例外都是她这段时间可能碰上的问题。他甚至把答案提前在心里顺了一遍。
    然而,以往支着下巴全神贯注听他布道、一布就是五个时辰的付长宁被他抛下了,付长宁不再向他提问,甚至字字句句中摆明了不乐意他插手。
    聂倾寒脸上一抹落寞转瞬即逝。那张冷清俊美的面容又充满浅笑,沉吟片刻,“那就剩下回答问题这一条路可以走。辅事三天前出了题,‘纯良之人’与‘邪污之人’。人是多面的,以唯一标准揣测人之多面,聂倾寒难答。”
    聂倾寒迟疑了一下,小心翼翼道,“没有贬低你的意思,但你的回答很难让辅事满意。或者说,除了辅事自己,没人能让他满意。”
    付长宁:“我会让他满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