把我都聊晕了
“其实成功就是天赋加努力,没有天赋这个东西垫底,你就算累死也白搭,做的都是无用功。”他突然间便抛出了这种我认为比较极端和唯心的破理论,一种并不适合在社会面上广泛传播的看法,让我不禁为之皱眉不已,老是感觉他这话听着太刺挠人心了。
“当然了,若是光有天赋而不知道努力,那也是不行的。”他随后又道,总算对刚才的狭隘论点做了点稍微有益的补充。
“好像也是那么回事。”我不置可否地回应道。
“其实就是这么回事!”他有些不满地说道,倔得喜人。
“比如说关键时刻知道努力,知道下苦功夫,这是不是一种十分难得的天赋?”接下来他直挺挺地和我叫板道,一副非要把我说服不行的可笑架势,看那个劲头就和蛮不讲理的堂·吉诃德一样滑稽,也像一头深山老林的野猪一样莽撞大胆,“知道自己的长处和短处并懂得结合实际情况扬长避短,随机应变,临场发挥,这是不是一种极其宝贵的天赋?别人背单词10遍都记不住,有的人稍微看那么几眼就牢牢地记住了,这算不算一种特别稀缺的天赋?”
“应该算是吧。”我犹豫着说道,来不及思考他的话。
“你像记忆力这种硬顶硬的东西咱就先不说了,毕竟这玩意说起来还是有点机械和僵化,咱就单说说较为抽象的审美能力和艺术鉴赏能力吧,这个玩意可是纯粹天生的吧?”他继续慷慨陈词道,颇有些咄咄逼人的气势,让我感觉稍微有点不舒服。
“嗯,是这个意思。”我不得不附和道。
“特别是在音乐、绘画、书法、体育、舞蹈、雕塑、棋类、文学创作等领域里,天赋的作用就变得更加重要和突出了,甚至是完全不可或缺的东西,这可不是单靠后天的辛苦和努力就能有所成就的,就能顺利地突破其中的发展瓶颈的,是吧?”他继续滔滔不绝地对我说教道,听得我都有点小小的厌烦了,真的。
“哦,没错。”我欣然说道。
“嗯,说到天赋,我就想起了余秀华。”我又提道。
“哦,漂亮,你都不知道我有多佩服她。”他忽然对我说道,听他的话音此刻的他一定兴奋得像个小孩子,手舞足蹈的。
啊,我的小舅舅呀,我终于找到他的又一个兴奋点了。
“她的诗,放在中国女诗人的诗歌中,就像把杀人犯放在一群大家闺秀里一样醒目—别人都穿戴整齐、涂着脂粉、喷着香水,白纸黑字,闻不出一点汗味,唯独她烟熏火燎、泥沙俱下,字与字之间,还有明显的血污。”接着他便把《诗刊》编辑刘年对余秀华的评论搬了出来给我看,以证实他对余秀华的喜爱和崇拜之意。
“她的诗歌充溢着爱的躁动与呼唤、爱的幻灭与实现等复杂的意蕴,爱情与其说是其诗歌的主题,不如说是引发诗人对存在、真理、死亡等形而上问题进行本体追问的核心命题。”然后他又迫不及待地给我复制了一段来自百度的评价内容,我看后感觉说得非常好,和我的看法极其接近,我就是这样想的,但是不如人家会说。
“嗯,的确,她的诗有着巨大的结构张力,鲜活的艺术魅力,强烈的感染力,茁壮的生命力,确实非同寻常……”我绞尽脑汁地夸赞着那位著名的70后湖北女诗人,尽可能地把我对人家的佩服之意描述到位,好和Y君的意见相得益彰并互为支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