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 心思乱如麻

从办公楼出来，沈尽晚就找了一个借口，摆脱了季晨，在路上一个人慢悠悠地走着

她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她此刻的心情，欢喜吗？

再次见到他，自然是欢喜的，可沈尽晚却很清楚，她有她的底线，这条底线就是她绝对不能跟他再有任何牵扯，她已经害了他一次，不能再把他拖入泥潭

“小晚，是你吗？”，一声呼唤，将她的思绪拉回，她下意识地寻找着声源，扭头却看到了徐老师

“徐老师”，沈尽晚略带惊喜的语气让徐老师眉眼带笑

“真的是你啊？我还以为认人了，走，找个地方，我们坐着聊”

于是，沈尽晚就被徐老师带着到了一家咖啡厅

“小晚，你最近过的怎么样啊？怎么我一直都没有你的消息啊”

“哦，是这样的，我爸妈工作调动，我们搬家了，这些年就没有回来过”

“怪不得呢”

“老师，您的身体还都好吧？”

“唉，也就那样，还跟以前差不多”

两个人聊了一些各自的生活，但却禁不住有人刻意引着话题

徐老师喝了一口面前的咖啡，看了看坐在对面的沈尽晚，嘴唇微动，思索着该怎么问出口

“小晚，当年校长一直追查的那个女孩，是你吧？”

沈尽晚眼皮低垂，看不出情绪，但却在徐老师的注视下点了头

“小晚，我不是来怪你的，时予小时候跟他母亲生活在一起，我们两家算是邻居，所以我对他应该称得上了解的，当初时予来这代我上课，也是为了我的身体考虑，但是，我没想到……”

“对不起，徐老师”，这句对不起，迟来了太久

过去的每一天，沈尽晚都在固执想着，学生爱上老师是不是真的有那么罪不可恕，没有人给她一个清晰且完整的定性，但是，她确实对身边的人造成了法弥补的伤害，沈父，沈母，徐老师，陆时予，她都欠他们一句道歉

徐老师看着面前低头缄默的她，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声气，“小晚，我没有要怪你的意思，学生也好，老师也罢，说到底你们不过都是人，既然是人，那就逃不过情，我只是想问你一句话，你对时予，到底是怎么想的？当年的你不过十八岁，分得清喜欢和景仰吗？”

“徐老师，我也不知道我对他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，但是我可以很坚定的告诉您，那不是景仰”

“那你现在还爱他吗？”

“爱”

“那你想跟他在一起吗？”

徐老师看着她摇头的动作，一时有些难以置信，“不想？”

“不是不想，是不能”

“为什么不能？”

沈尽晚扭头看着窗外，手中的咖啡逐渐冷却，声线清冷，“老师，我以前一直以为，喜欢一个人应该要不顾一切的跟他在一起，要不然怎么能叫喜欢呢，可是，后来我才明白，如果你喜欢一个人，很喜欢很喜欢，甚至已经到了爱的地步，那么你不应该妄图拥有他，你应该放手，他曾经不属于你，以后也不会属于你，当年，他因为我，遭受了太多不公平的对待，正因为我爱他，我才应该远离他，不应该再出现在他的生命里”

“小晚，我觉得我有必要告诉你一些事情，做选择应该要经过深思熟虑的

沈尽晚侧眸，看着徐老师，眸中闪过一些疑惑，但还是安静的听着

“你应该不知道，当时时予代课的期限只有高三的第一学期，因为我已经做了手术，医生说术后恢复得不，只要不那么辛苦，是可以继续为你们上课的，原本和校长已经谈妥，但是在我回学校的前一天，时予找到了我和校长，他说想继续把你们带到高考，半途而废可能会对你们造成影响，不利于高考，但是校长对于他的能力有着颇多存疑，犹豫再三，时予给校长立下了军令状，代课期间，不要工资，不要奖励，高考之后，论你们的升学率有多好，与他没有半分干系，相反，你们要是考得不好，所有的责任会全部算在他头上，这也就是为什么最后与你们一同在毕业照上的是我，而不是他，继续任教的代价就是他这个人从来都没有出现过，你们或许会记得他，或许很快就会忘记他，说的好听一些就是为他人做嫁衣，说得不好听就是愚蠢过了头，谁愿意用自己的前途做赌注呢？小晚，你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吗”

沈尽晚一如既往的摇头，“不知道”

徐老师对于她的反应并不感到好奇，因为她很清楚陆时予是个怎样的人，看似冷情寡离，实则是最会为他人着想，默默为一个人算好所有退路，但却不肯言明，尤其还是对于他爱的人

“我问他为什么要那么做，他倒是坦荡，他说他遇到了一个人，那个人跟其他人都不一样，她知道他的软弱，可却不会嘲讽辱骂他，他说，那个人有时候很傻，甚至傻的有些可爱，明明在他眼中就是一个小孩子，却拼了命的要装一个大人，他跟我说，那个女孩告诉他，光的方向就是他要追随的方向，他说，在她的生命中，高考是人生的第一件大事，他想陪着那个女孩，看那个女孩不断成长……”